tenet 观影笔记

逆转的时间

2010上映的盗梦空间中,导演诺兰尝试了以梦境来扭曲空间进行叙事。彼时电影在国内大受好评,笔者在读初中的时候,在贴吧上看到网友大呼“烧脑”。2020年,诺兰导演尝试了时间上的扭曲。需要说明的是,这不仅是设定上对于时间的扭曲,而且包括在视觉效果上的逆时间行走,这一次作品评价任然“烧脑”,但却褒贬不一。

需要说明的是,玩弄时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,时间旅行的原型大概来自 1843 年的 A Christmas Carol. 著名的 Docker Who 系列也有对本作的致敬。而科幻黄金时代,更是有《永恒的终结》、《你们这些回魂尸》这样经典的作品,以及《回到未来》等经典的作品,甚至时间早已成为科幻作家的拿手好戏,它本身可以带来蝴蝶效应式的改变、在时间轴上旅行的伦理问题、时间产生的悖论、不可抗拒的命运、个人的自由意志、不同时间轴上偿还时间债的孤独,甚至包括17年的约定这种叙事上的骗局。这都是时间的常用考量。在解构主义的动画\里,主角们甚至多次以时间旅行的形式嘲讽“这一套已经烂大街了”。

而逆着时光行走也并非2020年才有的设定,在海伯利安中,光阴冢来自未来,像魔鬼又像神明的伯劳逆着时光而行走;在《你一生的故事》中,主角通过文字领悟了时间维度上的自我;而一步步返老还童,也是科幻提到的题材。不过不得不说,以上几个例子中,光阴冢和伯劳没有被从第一视角描写过,你一生的故事则领悟多于描写,大部分返老还童的例子中,人们和别人行走在同样的时间剪头上,只是自己一步一步变年轻。TeneT 塑造的是完全对着时间反向行走的主角,并且在视觉上用逆向表现了这一点。这点尝试是很勇敢、很了不起的。但是,与《盗梦空间》扭曲空间不同,时间上的扭转并不是这么容易表现的。在《盗梦空间》或者今敏的《红辣椒》中,没有接触过任何科幻概念的人,也能理解作品在分镜与镜头上的表现力与伟大:空间上的利用是所见即所得的,红辣椒从电影院开始游行给人一种可以接受但又觉得梦幻的震撼,但是时间上的表现没有那么明显:诺兰采用了物理上的反向(这一点表现上很显著)和时间上的回环叙事来表现,前者相对来说好理解一些,但是观众仍然眼花缭乱,后者则需要十分的注意和构建这种方向的能力——阅读小说的时候,我们或许能理解反向时间的奇妙现象,但是在视觉上表现并让观众接受,恐怕难得多。所以,虽然很敬佩诺兰在时间上的尝试,但是从褒贬不一的评论来看——不能说电影不好,但它显然不够直观。

抛去设定来讲,Tenet 相对来说内核比较平凡,它讲了一个有关宿命的美国大片式故事,也带给我们一些宿命般的哀愁,但是这些哀愁相对混乱的打斗和炫技,并没有被很好的传达给观众——与盗梦空间在决战中和前妻一路叙事相比,观众们对 TeneT 会感到茫然不少。在叙事的深度和情感的传达上,TeneT 无论相对于导演自己的作品,还是时间相关的前作都逊色不少。与《凉宫春日的消失》相比,后者在时间旅行上也并不新鲜,但它的重点在感情上的表达。而 TeneT 感情上的表达并不出色:这不是罪过,电影没有必要强烈的表达感情也能获得其他方面的赞誉,但是在视觉效果已经不那么有趣的情况下,就成了压垮骆驼的稻草了。